若問誰是大聯盟史上最佳投手，大概多數人都會想到賽揚獎的Cy Young，但百年前有一個投手，某些人認為，他的壓制力可能超越Cy Young，他甚至比賽揚還早一年進入名人堂。他就是人稱「大火車」的Walter Johnson。這邊先澄清一下，Cy Young並非因為被投票人認為不夠格才沒入選。而是第一次名人堂票選時，19、20世紀的球員同時票選。他剛好跨兩個世紀，兩邊都有拿到票，但可能就因為這樣票被稀釋，後來19世紀球員改成資深委員會後他就順利入選。回到主角，Walter Johnson生於1887年11月6日，這年代有多久遠？那時候甲午戰爭還沒打，臺灣的紀年是清光緒十三年。他出生於堪薩斯州的農場上，是六個孩子的老二，而他的童年理所當然就是在幫忙父親的農活中度過。很不幸地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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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正好在幾乎是堪薩斯州史上最嚴重的乾旱期出生。後代考證，這段乾旱期很可能接近20年，一天到晚有沙塵暴，如果很難想像，可以參考《星際效應》。因為這樣的大乾旱，他的父親被迫放棄農場，剛好那時美國工業革命，石油需求大增，很多人紛紛轉向西部挖油，因此他父親輾轉舉家搬到加州。而這些農場及油田工作的經歷，讓他擁有185公分、90公斤的體格。現代美國人的平均身高約是175公分，可以想像他百年前就是雞群中的鶴，讓人難以忽視他的存在。Embed from Getty Images 他後來進入Fullerton Union High School就讀，這也是他棒球生涯的起點。對，他16歲才開始打棒球，不過這在那時候是常態。畢竟那時無論大小聯盟的薪資都很低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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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數人並不會把當棒球員當作職涯選項。但優秀是藏不住的，他1904年才開始打棒球，1907年就被華盛頓參議員的球探相中簽下。他後來曾說：「我第一次把球拿在手上的時候，就感覺好像球本來就屬於那裡，我把球丟出去，球、手、手腕、手臂到肩膀，完美無比地契合。」那一年他19歲，生涯初登板就是8月2日先發，面對當年後來拿下美聯冠軍的底特律老虎。老虎陣中當時有生涯也剛起步，但那年會拿下打擊率、打點、安打、盜壘四冠王的Ty Cobb，還有同樣正值盛年的Sam Crawford，這可能是你所能想到最痛苦的初登板。傳奇的初登板，總要非同凡響。Walter Johnson吞下完投敗，但兩位偉大的打者加起來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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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個打數只有1支安打。Embed from Getty Images Ty Cobb說：「我第一次面對他的時候，我看著他的投球動作，然後有個東西飛過我眼前，讓我嚇得往後退」「我們只知道完全碰不到他的球，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球場上最強壯的手臂。」「他的速球看起來像西瓜籽，通過時還會像你哈氣。」你知我知，Ty Cobb在球場上素以剽悍著稱，他從不畏懼跟對手打架，甚至會為了弄傷對手特意把釘鞋磨利。能讓這樣的狠角色甘拜下風，也只有Walter Johnson做得到。雖說如此，後來Cobb也找出對付他的擊球策略，就是盡可能地靠近本壘板，然後他就會因為怕投出觸身球，而把球往外角丟，當球數領先時，Cobb就能給予迎頭痛擊。Cobb生涯對戰Johnson的打擊率，正好跟Cobb生涯通算的打擊率一樣：.366。Johnson也如此盛讚他的對手：「Cobb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把我的球打得很結實，沒有人耐心比他更好，他就是能把你累死，我們那時用的球到比賽後段常常變得黑到很難看見，但Cobb就是可以打到。」而Johnson生涯前幾年並不順利，或許是因為怎麼投隊友的打擊都不幫忙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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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前三年的ERA+縱有123的水準，累積卻只有32勝48敗。從ERA+也可看出，他那時的壓制力沒後來那麼好。不過隨著年紀增加，他也逐步成長，到了1910年終於破繭而出。Embed from Getty Images 以下是1910-1919年，他生涯最精華的十年累積的數字：平均一年投343局、年均26勝，還附帶222次三振。若非1911年三振數輸給Ed Walsh，就可拿下空前絕後的三振王十連霸、五座勝投王、勝投王四連霸、兩次防禦率王二連霸、兩座三冠王。1913年以36勝7敗、防禦率1.14、243次三振拿下生涯第一座MVP，而那年16.5的可怕 bWAR也是20世紀以後投手單季最高，而投手第二名則是1912的Walter Johnson。若非參議員隊在這段期間多數時候勝少敗多，今日大聯盟勝投榜第一名，未必是Cy Young。差不多是在這一年，他發展出第二顆決勝球曲球，而1910-12他的平均ERA+是198……。也就是說他僅靠一顆快速球，就在這三年間神擋殺神。他的快速球於此同時聞名天下，成為江湖鬼見愁。關於他的快速球有很多傳說，像是一個有名的故事：Ray Chapman走上打擊區，看了兩顆好球之後就往休息室走去。主審叫住他，告訴他還有一個好球，結果他竟然說：「我不會把頭擺在我看不見的東西旁邊。」然而Ray Chapman球員生涯跟人生，竟結束在一顆頭部觸身球。有個裁判也說過：「有次我把一場比賽因為照明因素收掉（那時尚未有夜間照明，因此比賽如果打到看不見球，裁判可以直接裁定比賽結束），但其實還有一點亮光，只是我不想在看不太清楚的時候面對Johnson的速球。」姑且不論這些故事真假，若再考慮到前面Cobb對他的讚美，就可以知道，那時Johnson的速球對打者來說有多麼可怕。影片來源 如果看他少數現存的投球影像，或許會對他的武器是速球這件事更震驚。因為從影片中可以明顯看出，他的投法是我們說的「3/4」出手點，也就是他幾乎可以說是個潛水艇，當然潛水艇投手也是有像林昌勇這種可以投到160的異類，然而多數下勾投手球速都不快。再考慮到，他的跨步其實很小，讓他是以速球聞名這件事更顯得不可思議。縱然他的揮臂很順暢，但以現代棒球知識而言，還是很難想像他被視作天下第一的速球到底是怎麼來的。這就帶到另一個問題：他的球速到底有多快？關於這點，其實有答案，因為1917年曾經有實驗室為他做過測試，當時測出的球速是83.2英里，約等於133公里。就算說，因為測量的位子不同，可能有測量誤差，我們再加個5英里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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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是很慢。但考慮到那是一百年前，當時的速球均速很可能只有82、83英里，如果他可以穩定投到87、88，那想必跟現代打者面對破百英里快速球差不多。1920年開始，或許是因為年紀，他進入明顯的衰退期。當然所謂「衰退」，是相對於他過去的表現，除開最後一年，到1926年為止，他的ERA+仍有123。他甚至在1924年，以36歲的高齡，拿下生涯第三次投手三冠王，理所當然地成為那年美聯MVP。Embed from Getty Images 1923年，他則成為史上第一個3000K投手，下一個3000K投手得等到50年後才會出現。他所創下的生涯3508K，直到1983年後才被Nolan Ryan、Steve Carlton、Gaylord Perry先後打破。那時其實投手流行的是丟給對手打讓守備解決，Johnson估計也是差不多的做法，但打者還是碰不到球，足見他的壓制力。不過若我們認真看他的投球型態會發現，相較於同期的大投手，他的三振多，保送也多，觸身球數量是史上第四，暴投數則是第三十四。所以他很可能控球跟球速一樣狂野，或許當時打者選球也沒現在這麼仔細，他才能有如此壓制力。到了1924年，他才終於前進世界大賽。1924年參議員隊成為美聯第一，與國聯冠軍紐約巨人碰頭。然而嚴格來說，他這個系列賽發揮並不出色，雖然第一場跟第五場都是完投，但都輸球，兩場下來20局（第一場完投12局）失掉8分。但因為他是Walter Johnson，上天給他當英雄的機會。第七戰雙方僵持，九局上參議員隊換上Johnson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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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雖然被打出三壘安打，但最終安全下莊。之後一直守住平手局面，直到12局。Embed from Getty Images 12局下半參議員隊進攻，一人出局後Muddy Ruel打出捕手上空高飛球，原本看起來像是第二個出局數，結果巨人捕手Hank Gowdy竟在接球時不慎踩到面罩，讓Ruel逃過一劫，他隨即打出安打站上二壘。這時輪到Walter Johnson打擊，因為參議員隊已經用光所有替補，只好硬著頭皮讓他上，他打出游擊方向的軟弱滾地球，不料Travis Jackson發生失誤，局勢變成一二壘有人一人出局。接著Earl McNeely打出三壘方向彈跳球，縫線球卻在Freddie Lindstrom之前發生不規則彈跳，原本可能的雙殺打，變成致勝的二壘安打。參議員隊就這樣拿下隊史首座，也是唯一一座世界大賽冠軍。這當然也是華府球隊首座世界大賽冠軍，下一次華府球隊在世界大賽封王要等到2019年。隔年參議員再闖入世界大賽，但這一次的比賽對Walter Johnson無比苦澀，他第一場跟第四場拿下完投勝，加起來18局只掉1分。但第七場或因隊友守備誤事，或因氣力早已放盡，他丟掉9分，也丟掉了世界大賽冠軍。Embed from Getty Images 兩年後他正式退休，退休時除了是生涯三振王以外，還保有史上最多的110場完封，第二名的Pete Alexander只有90場，Cy Young則只有76場。如果我們看三振跟完封這兩個用來評估投手壓制力的數據，他都遠勝Cy Young，也無怪乎有不少人認為他其實才是史上最好的投手。1927年，他正式宣布退休。退休後，他曾先後在小聯盟跟大聯盟執教。他執教生涯雖未曾拿過冠軍，但累積成績是529勝432敗，還是很不了起的數字。有趣的是，他也曾試圖競逐眾議員的席次，但敗給了時任的William D. Byron。或許如果他選的是「參議員」，可能就能選上了？1946年12月10日，他在華府因為腦瘤過世。十年後，一所以他為名的高中在他退休後居住的馬里蘭州成立。1999年The Sporting News選出的棒球百大球星，他高居第四，當然也是投手最高。這就是他的傳奇一生。 延伸閱讀：Jon Lester宣布退休：不死鳥故事終成傳說回到1968年世界大賽：當Bob Gibson跟Lou Brock遇上Al KalineTom Seaver與大都會那奇蹟般的1969年球季無緣的夢幻成真：Shoeless Joe Jackson與1919世界大賽失落的歷史：傳說中差一點打破種族藩籬的William Clarence Matthews臺灣旅美球員2021回顧：屬於張育成的一年禁藥年代之影：曾經的一代腿砲José CansecoRyan Zimmerman宣布退休：國民隊史最偉大打者離開沙場 封面圖源：運動視界圖輯 歡迎來我的粉專聊運動：一貫三畫天地人 想參與更多運動議題討論？歡迎到大將軍豪洨專區－什麼都聊廢文區、運動狂人 Sports Maniαc！ ，
